塘上

【韩楚】躲藏

结局后的小日常系列,ooc预警。

欢迎评论٩(*^◒^*)۶



楚慈伤的是手指,韩越伤的是肩背。

  韩越最近忙得紧,大多数是要到半夜才回家。多半时候男人会蹑手蹑脚地去厨房给自己煮一碗清汤面,囫囵吞下后潦草地收拾收拾自己就去睡了。

  楚慈总是在夜里等着他回来。后来他仔细想了想,韩越对他偏好的口味一清二楚,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。

  想给他做点什么,却连他爱吃什么都不清楚。

  韩越总归是三十几岁的人,晚上一碗面不顶饱。于是楚慈拿着家里的菜谱琢磨着,挑了几个自己水平勉强能够格折腾出来的小菜。

  楚慈在开罐头的时候割伤了手,而韩越在出任务的时候摔伤了右肩。

  韩越伤了肩膀,不敢回去见楚慈。倒不是怕自己瞒不住,更深处倒像是怕那人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受了伤。于是他干脆躲在办公室里,又或是去各路朋友家凑合一晚,总之用尽各种理由推迟回家的时间。

  其实楚慈根本没催过他。

  楚慈看着中指上不长不短,却分外明显的划伤。从医院回来以后韩越见不得他丁点儿磕碰,要是撒谎说他是为了给自己做饭弄伤的,那人要自责,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饭着实不好吃。

  若是告诉他实话,倒还不如让他以为楚慈是为了自己才伤着的。

  左右为难的时候,恰好韩越说忙这些天回不了家,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,反倒是让楚慈松了口气。

  韩越最好晚些回来,他好多藏几天。

  楚慈偷偷去了医院,打了破伤风,又清了创,应下医生的唠叨和叮嘱,独自回家去。也幸亏韩越不在家,他才能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把伤口处理好。

  韩越想家里那位想的厉害,终于忍不住找了个深夜回了家。楚慈知道韩越今天会回来,就在韩越回来之前给伤口上贴了透明创可贴。他还特意把透明的胶布剪短,尽可能让韩越看不出异样。

  但是最先发现异样的是楚慈。

  其实那甚至算不上异样,可以算是非常显眼。无论是韩越屡次从筷子里滑落的菜,还是他迟缓的动作。

  “你的手怎么了。”楚慈靠在厨房的门边,看着那个在水池边忙碌的背影。

  “没什么,扭了一下。”那人没有回头,只是垂着头洗刷着手里的碗筷。

  楚慈顿了顿,也许是韩越回答地过于坦诚,又或者是他的语气太过平淡,一时间楚慈本能地感受到某种异样,却又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异样。

  “……注意一点。”楚慈在原地沉默了片刻,而后转身离开。

  楚慈看着手上不长不短的伤口。以前他连杀人的事情都能瞒得滴水不漏,此刻却为藏手上的一道小伤战战兢兢。

  最终楚慈意识到韩越的伤并不是他说的“扭一下”那么简单,是他在卫生间垃圾桶旁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根掉落的棉签。

  也许是他曾经做过的事让他对各种痕迹异常敏感,又或者他早就变成了瞻前顾后的性子,那根隐秘的棉签让他异常在意。而拾起后看到那根被遗落的棉签的一瞬间,楚慈就笃信那上面一点褐色痕迹是血液。

  楚慈回头越过房门看了一眼仍在睡的韩越,起夜的朦胧睡意刹那间退去。楚慈瞬间清醒过来,打开卫生间的橱柜,翻出了那瓶只剩下一半的碘酒。

  楚慈原本是不会注意家里碘酒还剩下多少这种琐事的,但恰好他每天晚上要给割伤消毒,于是原本还剩下大半瓶的碘酒突然减少,楚慈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。

  小半瓶碘酒才能消毒的伤口,会伤得多大、多严重呢?

  楚慈把那瓶碘酒放回原处,默不作声地回到卧室。

  韩越背对着他睡得正沉。

  楚慈凝视着黑夜里男人的轮廓。男人睡得深沉,发出微微的呼吸声。夜色很深了,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。

  这种姿势是不常见的,楚慈恍然意识到。韩越很少背对他,背对对方的一直是自己。

  是因为这样的睡姿才不会压到伤口。

  这些天韩越一直没有回家,原来是在躲他。

  楚慈躺到床上,轻手轻脚地摸出手机,定了闹钟。

  第二天一早楚慈在韩越做早餐的时候就起了床,趁着韩越穿衣服的时候喊住了他:

  “你今晚回家么?”

  韩越愣了一下,动作停顿在有伤的右肩迟钝地套外套的姿势上,转过头看着明显是刚醒来的楚慈:“怎么这么早就起了?回去再睡一会儿。”

  “你今晚回家么?”楚慈像是没有把那句劝说听进去,执拗地重复了一遍。

  “我……”韩越本想找借口搪塞过去,毕竟以楚慈的敏感,太容易被他发现自己的伤口。

  韩越很清楚,比起楚慈会不会发现、会不会心疼他,他更害怕楚慈根本不在意。

  那是比楚慈的心疼更令人心如刀割的事。

  可他想待在他身边。

  “也许会晚一点。”韩越不敢在楚慈面前显出异样,只能吃力地扯着伤口把外套穿好,拿起钥匙和手机。晚上他至少要在单位洗个澡处理一下伤口,免得消毒的时候楚慈发现。

  “你早上洗澡了么?”楚慈盯着韩越。

  韩越对这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,云里雾里地点了点头:“嗯,冲了个凉。”

  “伤口消毒了么?”

  韩越猛地一惊。

  对面的楚慈却波澜不惊地看着他,眸子深得像是一汪潭水。

  在韩越惊异的时候,楚慈转身走进卫生间,从橱柜里拿出药盒回到客厅。

  韩越在大脑里飞快地把那些狐朋狗友过了一遍,确认每一个知道他受伤的人都被再三叮嘱不准告诉楚慈;他又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行为举止,应该没有太明显的异样。

  纷乱的思绪最后全都化为了“楚慈什么时候知道他受伤的”。

  楚慈不动声色地藏起割伤的中指,不容置疑地在沙发上坐下,定定地看着韩越。

  韩越知道楚慈此刻已经一清二楚了,只能顺从地脱掉外衣,把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。

  韩越的右肩上一片青紫,蔓延到后背。伤口上是密密麻麻的血痕,最显眼的是一道三四公分长的血口。

  楚慈本想用左手替他消毒,却害怕动作并不精细的左手会碰疼韩越,只能弯曲起有伤的右手手指。

  伤口撕扯的疼痛让楚慈蹙了蹙眉,心想好在韩越背对着他看不到。

  韩越的伤口已经快要结痂,血水顺着棉球擦拭过的地方流淌下来。楚慈的动作已经很轻了,却还是不可避免触碰到敏感的神经。韩越咬了咬牙,把那声痛吟碾碎在唇齿。

  “你今晚回家么?”

  几分钟后楚慈把沾着碘酒和血水的棉球收拢好,把碘酒盖上盖子,抬起头来看着韩越,第三次问起这个问题。

  韩越转过身看着神色平静、却又眸色深沉的楚慈,忽然喉咙发涩,鼻尖一酸。

  “回。”

  男人毫不迟疑地回答。

  楚慈关心他。

  他没有理由再害怕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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